【坠落的理由】

阿虹

    很长时间，我都在追寻着情绪和表达之间的转换，我几乎着迷一般深深的沉入到我的问题中去，往往因为无法有效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使自己的文字漂浮而漫无节制；无法把这种情绪连缀成诗，因为我无法把握声音和节奏、无法靠追逐意义的隐喻来表达；我也无法把这种情绪涂抹成文章，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在时间中汇成表达之流。我只是放纵着自己的情绪和文字，让它带着原始的冲动，在思想的纵深方向涌动。在整体生命的体验中，我懂得了升腾，也懂得了坠落，我寻求着升腾的根本，也追寻着坠落的理由，学会了让自己思想的羽毛在天空飘舞，也学会了用泥土将羽毛深深的覆盖。
    我知道对男人的任何的评论和批判，女人都要落到更大的被批判之中，但是，你——的确是我坠落的理由。
    在寂静的黑夜，在深邃的苍穹下，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切近而遥远，你是我不可逼视的想象，你我之间隔着漫长的时空。只是在沉沦的现实悄然隐去，在那几乎凝固的氛围中，在那一刹那，你象一个飘忽而至的想象，唤起我遥远而切近的记忆，你悄悄的但是清晰的告诉我：你是我升腾的动力，你也是我坠落的理由。你——就是我所有生命中经历的男人的复合，你就是男人！
    一个男人，如果在拥有了男人的天性同时，又有了女人的视野和反省能力，他就注定了要承受肌体撕裂和心理挣扎的痛苦；一个女人，如果在具有了女人的禀赋同时，又拥有了男人的感性和细腻，她就注定了要承受情感升沉和灵魂明灭的折磨。到处都是男人和女人的纠缠的命运，这命运在生活中时刻追迫着苛求生命完整的男人和女人。有些问题极容易让人沉迷，女人是什么？女人能是什么？男人是什么？男人又能是什么？所谓的纯洁、完整、沉沦、时空、理解、情绪所有这些和生命攸关的问题莫名的混杂使我找不到答案，而我只能在纷乱的情绪中找寻一种模糊的表达。
    男人作为一种本然的象征始终在引导着女人，同时又期待女人的注入而使生命丰富而真实；男人作为一种本然的需求在追逐着女人，期待着女人的献予而使生命完整而多彩。男人是女人罪恶的渊薮，又是女人净化的力量，女人在男人的堕落里变的神圣；男人是女人沉迷的诱惑，又是女人不可或缺的依靠，女人在男人的依赖中实现自身的自尊。
    在纯粹的女人视野里，即使是最独特的见解，也往往笼罩在社会规定意识的阴影下；而女人则是靠着她们自然弃置和感觉去作出判断。所以，男人的思维其实是间接的，他构造了一个自己的世界，然后在反思这个世界的过程中找到自己，；女人的思维是直接的，它是直接去面对，靠感性认识去理解男人的世界。这也决定了男人在感情世界里，必须转化：向超越感情的事业转化，来体现他开阔的胸怀和视野，通过不断的对外的扩展来展示自己的力和美，这种主动拓展的天性驱使男人向整个世界渗透；而女人，则总是在确定了情感目标之后，去排除一切的功利目的，她的女性自然气质使她陷入一种狭隘而独特的生命的感觉，她固守着自己的情感阵地，固守着自己的爱的形式上的纯洁和完整。于是，男人在反思中容易堕入理性的矫情造成爱的泛化而使自己淹没；女人则容易在文明坚硬的外壳下窒息枯萎造成爱的狭隘而使自己沉沦。
    有两种女人是令人感到可悲的：一种是把“青春、红颜、肉体”作为一笔“一次性”的永久定金交付给一个男人，然后希望以后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一劳永逸的拴住一个男人的心，甚至期望在自己无法把握局面的时候让崇尚文明的社会来逼迫这个男人做无限期的偿还；另一种女人是不力求达到和超过男人的高度，而是千方百计的将男人降低到自己的水平而保持自身的人格和尊严，这是造成许多女人真正失去一个男人的重要原因。
    有两种女人是令人感到可怜的：一种是把感情当成生命的全部，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真正位置和责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而走向颓废和沉沦；一种是因为事业的成功而不可一世、忘乎所以而去“征服”男人，她们最终也将不能真正的得到一个男人。
    男人的恶劣许多是由女人的无知、软弱、天真和多情造成的 ，女人的品格提高了，男人才可以在事实上得到限制和净化；女人的沉沦更多的是由男人的征服的欲望、贪得无厌、善变和冷漠造成的，只有男人的良知不泯灭，女人才能从事实上用献予获得倾注。
    多少世纪了，将男人看作爱和美的化身是对男人最大的尊重，而把女人看成力和山的象征也是女人的荣耀，这几乎是文明炫耀的果实。但是现实中的男人女人似乎两个隔绝的世界，不乏亲近却难以相互进入。所以，有了男人对女人的领悟和女人对男人的渗透，才可以完整的体现人性。
    在寂静的黑夜，在深邃的苍穹下，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切近而遥远，你是我不可逼视的想象，你我之间隔着漫长的时空。只是在沉沦的现实悄然隐去，在那几乎凝固的氛围中，在那一刹那，你象一个飘忽而至的想象，唤起我遥远而切近的记忆，你悄悄的但是清晰的告诉我：你在注视着我，你存在于我生命里的每一时空，你曾经让我升腾，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男人——你是我坠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