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折磨】

阿虹

    他，站在门口，映入眼帘的是胸口的那丛浓密,像森林，走进去就会迷路。
    他不语，笑意浅淡温厚，如夜里床头亮起的那盏灯，透着等待的柔光。
    我从床上坐起来，眼神流水般流向他，想了想，低头对身边的人儿说：我过去了,身边的人儿醉意仍浓，含混中“恩”了声。
    于是，下床，整理下睡衣细细的肩带，低了头，把自己连同心，揉碎了般地递交出去。
    像柔滑的一个舞步，被他的手牵着，来不及细细思量，就进了他的房间。
    门，在身后关闭。
    以为他会如山倒般压上来,他却轻轻让我倚靠在他的肩。
    我知道这安慰来自哪里，心里不免感动。就像两个小时前，在无人的街头，我毫不顾忌地在他怀里痛哭，全世界，包括身边吹起来的风，头顶的星星和月光，也只有他明白我的那一刻心情,他的安慰在延续。
    我用手指玩弄他胸口的毛毛，缠绕、拉扯、梳理,让心情平静，让情欲像潮水一点一点淹没伤感。
    我们都不想彼此在抱歉中做爱。
    终于，轻语到无需说话，他反身上来，我像朵暗的花，开在夜里。
    也开在他身下。
    就像捧一支玫瑰，闭眼，小心地呼吸，舌尖轻抵花瓣，气息刚到，又游移，勾起点点滴滴的震颤,舌尖调皮地让人心生恨意，又恨他不来。
    有心做了茎上的刺，一点微痛，由皮肤划进他心的一隅。
    温柔到勇猛，他完成地滴水不漏。
    不间断地冲撞和呼叫像仇恨的压抑和爆发，彼此是亲密的敌人，肌肤击打着肌肤，唇舌相互噬咬，手臂摁压和反抗,连续地猛烈地不知疲倦地攻击着，身体到灵魂开始变得虚无轻飘,如农人夯实自己的土地，不吝汗水流下。
    以往都是闭着眼睛的，逃离灵魂般地倾注所有注意力到身体上,任由他带着一起跌宕起伏，任由他高山谷底地徜徉,今天，却眯缝着眼，满脸桃花地乜斜着看他，轻佻的眼风，挑衅的嘴角上翘，欲望手指抓陷住堕落、上下荡漾的乳房，看他，再看他,似有千张红唇在他耳边呵气,“来呀……来呀……来……”疯了似的，勾住了眼神，你要我要地粗重呼吸，吃了都不解恨地互相索取着,终于，碰撞到了顶点，灵魂归位般地长呼一声,他给了我，我也给了他，索取有了汗流浃背的结局。
    抱着，不让他离开，让他的汗液继续浸透我的身体；亲吻，他的唇，不让他说出任何一句多余的话；感觉，我湿滑中他的慢慢离意,一点一点，我们的身体开始松弛开来,直到惊呼是不是要弄脏床单。
    这朵暗的花，开在夜里，这个夜，无比短促。
    不能贪恋他的身体，冲洗后都没能安静地抱抱,离开他，心里微醺的是眯着眼睛看他的一刻，索要变得无耻且强烈，给与变得放纵与无度。